前不久,深圳寶安區寶城小學19名家長聯名寫信,要求在該校就讀的自閉癥學生李孟(化名)轉學。此事引發了社會各界對特殊兒童教育問題的廣泛關注。在德州,自閉癥兒童受教育的情況如何?自閉癥兒童家庭在孩子接受康復培訓過程中又有著怎樣的困難與艱辛?本報記者帶你一起走近這個特殊的群體,希望大家能給這些“孤獨天使”以及他們的家庭更多的關注與幫助。
在德州市社會福利院10樓的培訓學校一間不到20平方米的教室里,4個孩子正坐在小椅子上聽老師講課,身后坐著他們的媽媽不停地提醒著“走神”的孩子把目光集中到投影儀播放的教學內容上。“寶寶(化名),別盯著手看了,快回答老師的問題,那是小鴨子……”30歲的張萍(化名)一邊在男孩耳邊說著,一邊用手把孩子的小腦袋扶向投影儀的方向。一個多月以來,除了周末,張萍每天都陪著7歲的兒子來學校上課。“在學校里的自閉癥孩子中,寶寶屬于比較嚴重的,沒有語言交流能力,對外界的事物不感興趣。我盼著孩子能越來越好,治好了就送他去上小學。”張萍對未來有如此的憧憬。
2歲多被診斷出自閉癥
2005年,寶寶出生在陵縣一個普通的農民家庭,兒子的降生給張萍和丈夫帶來了歡樂和希望。踏實勤奮的夫妻倆又多包了十畝地,除了干農活,張萍的丈夫抽空還會開著拖拉機干一些零活兒賺錢,“我跟俺老公想掙夠了錢在陵縣縣城買套房子,讓孩子以后去城里上學,將來有出息了,不像我倆一樣在農村。”
寶寶一天天長大,張萍兩口子的干勁也越來越足。慢慢地,張萍發現其他的小孩在一歲多的時候都會喊爸爸、媽媽,但寶寶仍然不會說話,特別喜歡圓形的東西,喊他也沒多少反應,“親朋好友和鄰居們都推測孩子可能說話晚,我也沒往心里去。”張萍說。
轉眼間,寶寶2歲多了,仍舊不會說話也不愛搭理人。“不會說話并不是啞巴,他會發聲,只是從來沒有語言交流過,有一次我跟老公從電視上看到中央電視臺播的雙胞胎自閉癥兒童,才感覺我家寶寶跟他們很像。”看完電視的第二天,張萍跟丈夫帶著寶寶來到濟南齊魯兒童醫院檢查,寶寶被確診為自閉癥。
拿到醫院的診斷時,張萍的心碎了。醫生的一句“自閉癥沒有特效藥物治療”更是將張萍夫婦心存的那點為兒子治好的幻想徹底打破。但是夫妻倆并沒有徹底放棄,他們拿出所有的積蓄,帶著寶寶去北京、上海治療,不到一年,所有的積蓄花了個精光,夫妻倆不得不平復心情,重新開始賺錢為兒子攢治療費。
4年換了9家幼兒園
2008年,寶寶3歲多了,與他同歲數的村里的孩子都陸續上了幼兒園。此時,張萍的內心開始糾結要不要送孩子去上學。“農村比較保守,對自閉癥也不了解,很多小孩喊寶寶傻瓜,雖然童言無忌,但我這當母親的聽到這話,卻還是心如刀割。孩子不傻,只是不與人交流而已。”張萍與丈夫商量后,決定送寶寶去幼兒園,“希望他與小朋友多接觸,可以走出自閉。”
這是寶寶第一次被送到幼兒園,短短一個星期后,張萍被園長叫到辦公室,“園長說,她覺得寶寶特別愛動,上課也不聽老師的話,懷疑是多動癥,建議我領著孩子去檢查一下。實際我自己心里清楚孩子是什么原因,只是隨口答應著。過了兩天我又把孩子送到幼兒園,告訴園長孩子檢查過了,沒有問題,只是調皮好動,又內向不愛說話。”雖然半信半疑,但園長還是收下了寶寶。好景不長,一個月后,園長再次把張萍叫來,“園長說,實在無法接收孩子,希望孩子轉學。因為一個班里兩個老師照看40個孩子,寶寶則需要一個老師專門照看,剩下的39個小孩由一個老師照看不過來。”
這4年來,張萍和丈夫不停地為寶寶辦理入學和轉學,直到孩子轉到第9家幼兒園時才穩定下來。“周圍村里和鎮上的幼兒園我們都上過了,最短的上一個月就要求轉學,最長的是8個月。孩子特殊,老師們都教不了,最后親戚托關系在縣城給找了一家私立幼兒園,寶寶在這個幼兒園上了一年,直到今年升小學。”張萍說。在幼兒園最后的這一年,張萍和丈夫把家里的地承包出去,在縣城租了房子,一邊打工一邊陪兒子上學。
只有一天的小學生活
2012年9月,寶寶跟其他孩子一樣升入了小學一年級,張萍的心又開始忐忑起來。
第一天中午放學,張萍一大早就來到學校門口接孩子,遠遠地,她看到其他小學生們都排著隊往校門口走,而寶寶卻被老師領著出來,“老師把孩子交給我的時候說,寶寶上午不聽老師的話,在教室里亂走,最后老師讓他在辦公室待到放學。”回家后,張萍哭著對寶寶說“要爭氣、要聽話”,但任憑她如何說,寶寶仍然對她的話沒有半點回應。
下午,張萍再次把寶寶送到教室,一個小時后,學校打來電話,讓她去學校領孩子,“我想我這輩子都不會忘記孩子當時的眼神,我去的時候,寶寶躲在老師的講桌下面,趴在地上大哭,不許任何人碰他,滿臉的恐懼。當時看到那一幕,我在心里發誓,我再也不讓孩子受委屈了。”回想起那一幕,張萍淚流滿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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