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么都要看我表現？

2004/8/31 0:53:45 來源:臺灣 作者:佚名 字體：大 中 小 發表評論　打印此文

為什么都要看我表現？
　　　　　　　　　　　　　　　　　　　　　　　　　　　　杜岳媽

　　「為什么都要看我表現？」杜岳站在紗窗前，突兀的問?？崾钕麓蠡锝源谖堇?，表姐妹、妹妹三人自行關在房里吹冷氣演戲，偶爾杜岳榮賜入內扮演觀眾一名或門口售票員，長大些，他較能參予，但有時他并不領情，不響應彼方的呼喚，徑自一人留在房內k他父親送他的大本臺灣地圖，他研究之余也自制地圖書，一冊陽春高雄小書，喚起他劫機，他不時詢問何時去高雄，爺爺的老爺車是我們外出的交通工具，爺爺是很傳統，只要早晨一聲爺爺早安，他就可以「溶化」的人，對咱家那名打赤膊、褲子穿至肚臍下五公分，耶穌身材的男生，早就很嗆了（爺爺可是上衣永遠扎入褲腰，襯衫壓有三條線，出門一律香噴噴，古龍水的派頭）一大早，小子不叫人，直接開冰箱拿冰塊往嘴里塞，爺爺初對他的問題很認真的應對，但后發覺有異，一旦響應，有人便三不五時的追問，搞得爺爺六神無主，看我運用「或許，看情形，再說…」等小心不給予承諾的方式，他沾沾自喜的說，也學會我這一招對付我兒，我兒一問他，什么時候去家樂福，回：「看你表現」為什么還不去高雄？「看你表現」…一天兩天，爺爺都這樣的回答，忍不住，杜岳在靠近大門口紗窗前發出這樣的疑問，「為什么都要看我表現？」「表姐、表妹、妹妹都不用只有我？」下回我爸再這樣響應他孫子，我就回請我爸爸別這樣回答，我爸之后以慣性的充耳不聞來響應杜岳殷勤的質詢。
　　在杜岳的生活里，會讓我思索出不同的處世角度。號稱「最有小孩緣」的爺爺和他相處有負擔；公車上一名身有青龍赤鳳的角頭，張著血口跟杜岳討論高速公路，「兄弟」與爺爺的心情兩都截然不同。是不是當人與人之間有了關系，也就有預期對方響應的心理，這種期待深，失落也就大的精神負擔。杜岳是無法體會這一層，也是他人際關系的嚴苛課題。
　　那一天晚餐前，我說杜岳記東西都是以日期為依據，譬如說，他問我上次月考考74分，我問哪一次，他馬上說2000年10月18日。舅媽一聽，忙問杜岳侄子，3月 日是星期幾，杜岳：是星期 ，舅舅（我哥）立刻在月歷一翻，「對」，舅媽又問：5月 日是星期幾？杜岳答是星期 ，舅舅比了好幾個OK后，我爸媽是驚嘆！表姊妹是迷惘，我則是雜陳，我輕輕說他每天看日歷把日子背下來的啦！舅媽欲罷不能，用尚未過生日的家 日期來問。11月15日，奶奶漾著微笑，杜岳：「星期五」舅舅大叫，「對」表姊說他知道奶奶的生日嘛！舅媽就隨意問了些未來的陌生日期，皆答對，爺爺自語，「他怎會知道？可能用公式算出來的?！?BR>　　隔天我哥哥邀請他岳父母、干爹、朋友、我們家人到餐廳吃飯，杜岳埋首在紅綠燈，余興節目開始，舅媽拿起餐廳的掛歷，隨翻一真問，杜岳忙畫畫連頭都沒抬，便說出正確的星期。親家公開始有了想法要跟杜岳研究樂透彩，他告訴我往后都不用愁了，陽明山的別墅隨便挑，看著大伙七嘴八舌繞在這打轉，我一點都不覺得有什么，我靜靜的說，大孩子有很多對日期很敏銳的，然他們的眼里仍閃著火焰，少有的聚光燈，這么戲劇性的佇留在杜岳上，但人散一切歸于寧靜，我知曉杜岳的記憶力很好，但生活每一刻都明白告知，這是一個共生的社會，我不曾去探索孩子的極致，就平凡人來說，對特殊「點」存有綺麗的憧憬，但以特殊的孩子為立場，能擁有平凡才是「美」（至少安全吧?。?。在思考層面不同的情形下，是讓我的孩子去約束他的自由意識，或是讓周圍去習慣他而得到平衡？
　　爺爺奶奶家附近有個小圖書館，愈到假期末，孩子跑圖書館的頻率也增多?；嘏_北前二天我正洗衣，杜岳已迫不及待的騎車出門，妹妹穿好護具、頭盔，隔了一會兒也出去了，等我曬好衣，到了圖書館在鎖車時，館員出來了，「林小姐，我就知道您在這，剛才你兒子在吵鬧，因為他想借的書被借了…」我進去看兄妹倆蹲在地上看書，如周遭的孩子一般很平靜，杜岳看到我便說書被借走了，（他昨晚就期盼在剩下的二天，能享受的書）。
當晚妹妹私下告訴我，她一進門聽到哥哥在大聲念書，她想不認識哥哥很難過，對管理員很抱歉，也想跟他們說對不起，我心覺很驚訝這么小的人會這么敏感。
　　我和杜岳談，他說看到想借的書不見了，就哭起來，接著去問館員，館員跟他說書被借走了，他大呼小叫，回到書架取出「小木偶」大聲念內文「你這可惡的驢子」館員對他說不要大聲講話（這暑假杜岳的生日，他選了三本書當生日禮物，其中一本即是「木偶奇遇記」，這些日子他搜尋任何有關小木偶，所到的書局或圖書館，各版本的小木偶書，他都抽出來細看）。杜岳對閱謮的專注力增強是件好事，唯他會情不自禁的隨之激動、發聲或笑，還捧著書來跟我討論，讓我食指頻貼嘴。（要他禁聲）

27-08-'03
　　上周在我父母家接到杜岳鋼琴老師的電話（第一次）她說想讓杜岳參加鋼琴比賽，我一聽差點坐不住椅子，我問鋼琴老師，「杜岳！可以嗎？」老師反問有什么不可以，我浮起杜岳翹腳彈琴的樣子。杜岳？即然老師有勇氣，我想這也是一種生活經驗，昨天收到老師幫忙寄來的報名表，我填填表格，貼了二張大頭照，到郵局寄出。這些動作讓我有些虛榮感，頗陶醉的，當然屆時琴手或許有驛動心，生活的趣味是平和的面對新挑戰。孩子是讓父母涉入不同的境界。

　　學習用生活去感受，廣告中一位老者夾著沖浪板躍入海浪，一位癌癥末期的女子參加鐵人賽…什么是最好的時機或狀態都一個定數，人不能幫別人去恐懼（搞不好對方根本不以為然）人則要克服自己的恐懼，我體認到「我」面對的不是別人，而是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