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郭延慶在講座中
講ABA多了,與家長和專業人士接觸也多。入門的,未入門的,聽說的,依葫蘆畫瓢的,提到ABA,再熟悉不過的,好像就是強化了。
強化似乎人人都懂,對于那個“這樣做(模仿訓練)”然后讓孩子舔一舌頭棒棒糖(或者山楂片,薯片,各種片)再加上“做對了,你真棒”的經典范式,似乎人人都很在行到有點不屑的程度。
關于這種教條式的強化程序也是有很多內涵的,在各種各樣的培訓班和咨詢中都強調過了不知道多少遍了,網絡上也隨處可見筆記心得之類的轉載,此處就不再潑墨了。
今天專門談談,為大家津津樂道的自然式教育體系下的強化物問題。
有專家說,情感的、言語的互動才是最好的、最高級的、自然的強化物。物質性的只在初期管用,以后就要盡量避免。于是,很多家長很快,甚至可能比專家預料的還快地廢棄了糖果飲料玩具喜好,甚至害怕孩子喜歡上這些東西,美其名曰防止“刻板”。同時費盡心機追著孩子的屁股說話,孩子無趣,自己尷尬,整得訓練時自己就像祥林嫂,不管人家聽不聽,得著機會就說“我原本知道……”那一類的套話。
在機構坐診咨詢,一個女孩注意力似乎很不集中,從青蛙到泡泡似乎都很難入她的法眼。使盡渾身解數似乎也很難博得回眸一盼。情急之下拿起方靜給我準備的削了皮的蘋果塊,用牙簽挑著,嘎吱嘎吱地嚼了起來,邊吃邊看著那個“心不在焉”的小姑娘。也許是我吃的興味很濃,也許是嘎吱嘎吱的響聲,她突然沉靜下來,閃亮的瞳眸正視著我的一舉一動,專注的像一個正常的孩子。稍后輕啟雙唇,蹦出了進入咨詢室以來第一個真正有意義的交流的詞匯“吃梨”。不知道媽媽有沒有注意,我可是喜出望外。趕緊挑起一塊,送到她的嘴邊,邊樂呵呵地問她說,“是的,叔叔在吃梨,你要不要吃一塊?”
“吃”,她話音剛落,我就把蘋果送到了她的嘴里,她舔了舔,也許咬了一下,就吐出來。轉頭向媽媽,“媽媽吃”。并把牙簽舉向媽媽嘴邊。媽媽很被動地要吃(媽媽似乎知道她不愛吃蘋果;我們的媽媽們通常會如此,如果知道孩子特別喜歡吃這個,而首先讓我們吃,我們一定非常欣喜甚至感動,肯定不會忘了強化;但如果我們知道她并不愛吃,可能也就無反應地吃了,因為沒有誰覺得孩子臟。但一般不會想到夸孩子這種分享的舉動,盡管從內心的分析來看,她也許還沒有分享的動機),我趕緊提醒,“你要謝謝她呀”。媽媽心領神會,臉上就像孩子把最愛吃的東西分給了自己一樣。接下來,猜猜看有什么發生?孩子主動地又挑了一塊,這一回,她沒有往自己嘴里放,而直接遞到媽媽嘴里(這相對于剛才往自己嘴里放了以后才給別人更接近于主動分享,為什么會出現或者增加這樣的行為,有心的家長應當已經點頭微笑了)。
如此,她在這短短兩三分鐘的時間里,從目光、眼神、表情到語言和行為就像完全從自閉的閘門里被釋放出來一樣,互動是如此的和諧與自然。
不記得是不是同一個家長了。她提到在訓練的時候,都不敢把孩子喜歡的拼圖(板)游戲給孩子作為強化物。因為她不喜歡訓練而太喜歡這個拼圖(板),以至于給了她就收不回來。在家里也不敢把這個放給她玩,說是害怕她形成刻板的行為。
放著這樣好的強化物,讓它束之高閣,對于孤獨癥兒童的訓練來說,簡直是暴殄天物!在教條式的回合訓練模式中,我們完全可以用簡單的拼圖(比如只有兩三塊)作為強化物,這樣既保持它對訓練的興趣,又不至于沉溺進去反而影響了訓練。而在家庭里,則完全可以用較為復雜的拼圖(比如30塊或者40塊)來保持她對自然話題的注意和維持。比如,我們把拼圖的框給她,再給她4到5塊拼圖,讓她開始自己感興趣的活動(利用行為動量,形成自然的強化物)。但是我們把握剩余的幾十塊在自己手上,每當她需要的時候我們借機做一些簡單溝通性的教學活動(比如數數看,你已經拼了幾塊了?你想要什么顏色(或者形狀)的呀?或者這個拼圖跟學校的一樣嗎?怎么不一樣?等等?;蛘甙岩粋€相對復雜的主題比如,看過的一本書、一個電影,或者參加的一個活動,拆開來放在每一個要求下一塊的活動間歇里完成??偠灾?,根據孩子的能力因材施教。關鍵在于,這個強化物(完成40到50塊拼圖的活動)不是完完全全撒手給她(那樣,可能真的就變成刻板的興趣了),而是由我們控制著節奏和進程。當然,像這樣的ABA教學,除了上面交代的對強化物的控制和發現以外,還要特別注意實時地把握孩子的能力和困難,及時輔助她成功(關于這一點,是怎么強調也不過分,但是又很難言傳清楚的事情,我只能提醒父母,多聞不如一練,成功才是關鍵)。
限于時間關系,在機構我講的最充分的ABA也不過是這個強化。但還是覺得沒有講的更透,回過頭來補充一些家長咨詢的例子,促進家長和專業人員的思考。
孤獨癥的孩子的命運不是掌握在政府、機構、醫院等提供幫助的人員手里,而是掌握在家長自己手里,各家的不幸各個不同,但成功的家長,在我看來必須具備三個條件,缺一不可:(1)善于學習;(2)勤于思考;(3)樂于訓練。
既學且思不訓練,只有主意無定見;只練不思也不學,白搭功夫與金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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