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孤獨15 連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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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能成長到這個份上，與一些孤獨癥孩子想比，固然可喜。我們更清醒一點，與正常孩子相比，智力上的差距還是很明顯的。

在學校上學，他是越來越困難，在他媽媽的幫助下，他基本學會了加減乘法，但解決實際問題的能力還是沒有，考試時得分是很難的了。語文方面除了識字量，別的長進也不大。沒有文化知識，將來他干什么都有困難。我也曾激勵他，要修車，要發明車，不學好語文數學是不行的，不過沒有收到效果。前一段時間在家開小灶時，他總是消極怠工，一會說肚子疼，一會說要喝水，或者發呆，或者說空話，就是不愿多動筆。強迫的次數多了，竟然自言“我是個大笨蛋”，還出現了一些咬手，自己拍腦袋等動作，妻子趕緊收手，再也不強迫他了。

獨立生活方面，小家伙吃飯睡覺都沒有多大問題。他很少吃零食，家里零食成堆，很少主動吃。確實肚子餓了，會吃一點。出門玩，一瓶雪碧就可以打發。三頓飯都是自己動手，別人喂他還不情愿，早上睡眼惺忪要趕時間上學除外。不過很狡猾，遇上喜歡吃的東西，他會邊吃邊贊嘆“好吃”。如果不太滿意，居然學會了說肚子疼，不吃了，哄了他婆婆和媽媽很久，后來才被我發現他是在裝。謊言拆穿后，現在吃一會兒就說吃飽了，還比著肚子說“長胖了”，其實他很瘦，特別是今年前面幾個月裝肚子疼不想吃飯，影響很大。睡覺是完全不用操心，都是一覺到天亮，起床比我們都早，早早地坐到電腦前干他的事了。只要不趕時間和講究美觀，他可以自己穿衣服。

妻子開始有意識地訓練他自個兒上學放學，還讓他獨自去小賣部買東西。他基本還能完成任務。畢竟學校離家近，小賣部更近，我家周圍的人也開始認識他了。在縣城里稍微走遠一點，還是不放心讓他一個人去。我從不敢想像孩子一旦走失了，會有什么樣的后果，謝天謝地，我帶他走過成都，北京，在縣城也生活了四五年，還從沒走失過。

補充一個小細節。我家住五樓，從院子里上樓時，一樓到二樓的樓梯轉向臺位置沒有路燈，晚上通常是漆黑一片。前兩年他路過這里時，一般要等著我們，然后拉著我們衣角，快速通過。有時沒有大人在，他就急急忙忙地跑過，一邊跑一邊喊在家里等他的婆婆。最近我發現，他可以從容地從那個黑暗角落走過，還自己打氣，一邊說“我不怕黑”。

一直發愁他不能和小伙伴玩到一起。在學校我聽老師說，他下課時常常跑到老師辦公室，和老師玩去了。他最好的朋友是他表弟，也就是他舅舅的兒子毛毛。毛毛很懂事，加之我常告訴毛毛要他讓著何過之一些，兩弟兄還能玩到一起。毛毛上網打個游戲什么的，何過之就靜靜地坐在一邊看，從不爭搶。我懷疑何過之這時是在偷師學藝。不過也僅限于此，兩個小孩一起干個別的什么事，或者相互有多少交流，我還沒怎么看到。我在想，如果他每天飯后，都是到樓下去玩個滿頭大汗回來，我就很高興了。

十年孤獨，十年辛酸。盡管歷盡艱苦一路走來，但只要想到、看到何過之那可愛的模樣，聽到他的一點微小的進步，我們都可以忘記所有的疲憊，會心一笑。同時也促使我們投入更多的努力，付出更多的愛給他。我和疾病纏身的妻子相互鼓勵，從沒有想到過要放棄。一個朋友這樣勸我，不管你的孩子怎么樣了，做父母的都要滿腔熱情地擁抱他，這樣他才會擁抱這個世界。何過之是我們的孩子，是我們可愛的孩子，我們有責任讓他將來生活得更好，有一個幸福的未來。為了他，我失去了曾經的豪情萬丈，變得沒有自信沒有理想。為了他，妻子離開了工作崗位，更是在年紀輕輕時失去了人最寶貴的健康。我們都拿著自己的青春賭孩子的明天，我們愿意用一腔真情換他幸福的將來。一首老歌唱出了我們的愿望：我拿青春賭明天，你用真情換此生，歲月不知人間多少的憂傷，我們何時可以瀟灑走一回！

最后，許一個愿，再過十年，希望，希望我能用更輕松的語調，完整敘述何過之第二個十年的成長，再邀各位朋友分享我收獲的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