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長一點通:
2000 ， 11 ， 18
今天 李 老師和我談，說我不應該喂石頭吃飯，應該讓他自己吃。為吃飯這件事情，我不知生了多少氣，成總是認為我有喂孩子吃飯的嗜好，而我確實是看不下去石頭自己吃飯的樣子，忍不住要去喂他，再說我就不信他別的都會了，還能長大自己不會吃飯？但這么多人和我提及這件事情，我也意識到這件事情深一層的意義，里面我本身有很大的問題。
我再一次下決心再也不喂他吃飯了。
晚飯時，我告訴石頭，你已經是個小伙子了，應該怎樣。他倒很干脆回答道：“自己事情自己做。”“那從今天起，你自己吃飯，好嗎”“媽媽喂喂吧，我不會吃。”“你以后上大學了，媽媽也跟你去喂飯嗎？多丟人。你如果學會自己吃飯了，媽媽獎勵你，帶你去三百惠玩游戲。”
我給他訂了幾條規定，要求他一口飯，一口菜，吃飯時不許想別的事情，要在一定的時間內把飯吃完，否則就要收掉飯菜等。
這頓飯吃得還可以，只是不會用筷子夾菜，仍要我幫忙，中間也需要一再提醒他抓緊吃飯，要不他老捧著飯碗忘了該吃飯。
2000 ， 11 ， 20
2000 ， 11 ， 9
石頭很羨慕同學有成套的英語碟子，但價錢實在太高了。中心那邊需要貼進去很多錢，我必須小心化每一分錢。小鄭刻了幾張光盤給他，但我那計算機的光區壞了，放不出來。今天成來信，不讓我省孩子的錢，我答應石頭給他買成套的光盤，把石頭高興壞了。
2000 ， 11 ， 11
石頭一定要自己去書城買英語碟子，我說我讓小黃哥哥陪他去買，他不同意。孩子真是長大了，自己已經很有主見。我把 300 元錢交給他，他很小心地放進口袋，還一本正經地告訴我，小偷要是問我有沒有錢，我就告訴他，我只有 5 毛錢，是買車票的。我讓他到書城去找鄭阿姨，他以為我不信任他，說我自己會買東西。我說找鄭阿姨是讓她幫你去找營業員，挑一套好一點的碟子。
不到一個小時，石頭就回來了，中途還用電話卡給我打了一個電話，說他已經買好了東西，馬上就回來。一進家門，他因為興奮滿臉通紅，我夸獎他厲害，并告訴他要寫信給爸爸，讓爸爸知道石頭能自己去這么遠的地方買東西。他抱著那些碟子，就象抱著一個寶貝，這是他第一次表現出得到他想要的東西時那種高興的感情。
石頭，你里面的你是不是正在向外探望？
我今天很感慨，一晃十年了。我至今記得當醫生告訴我懷孕時我的興奮之情，雖然那時那么難，住團結戶，沒有錢，成又遠在香港，早孕反應，保胎，但要做媽媽了的喜悅沖淡了一切。別人看著我那么辛苦、那么難，但我一點都不覺得。我還記得剛生出來的石頭在我叫他名字的時候，就會盯著我看，在場的醫生護士都覺得驚訝。月子里的石頭就會用目光追視人，會隨著音樂抬手蹬腿并咿呀學語，誰會想到會有這么大的磨難等著他呢？到現在，我有時都恍如夢中，多好的孩子，多么聰明的孩子，曾經帶給我多少的快樂和遐想，怎么就成了一個自閉兒了呢？我有時侯很自責，總覺得是我沒有帶好他，尤其在爸爸去世的那段時間里，我太悲傷忽視了石頭的需要。有時我責備自己太好強，讓他學那么多東西，是不是用腦過度了？我也埋怨我自己對他寄予的希望太高太大，是不是小小的他想用這種方式來逃避？我知道作為基督徒的我不應該有這么多的疑問，我應該坦然地面對，完全地順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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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吃兒子做的飯
有一天向老公訴苦，因為我是個可以晚睡但不能早起的人。但為了給石頭準備早餐，我必須早起。老公沒有太多的安慰，在網上用大號醒目的字告知：我 7 歲就開始自己做飯，還給我媽媽準備早餐。你應該讓石頭自己做飯。他就是這樣的人，每次有問題找他，他總是給一個確實能徹底解決問題的辦法，至于過程他不管。
對他的建議我當時真的心有不快，我訴苦的目的不是要為了讓石頭自己做飯，而是要他知道我很辛苦，要他表示他很心疼我，他要他為自己不能幫我覺得歉疚。好在我學了婚姻輔導，知道男人和女人在理解和表達上的差異，要不我可能又要“冷凍”他一個星期。
仔細想想老公說的也有道理。于是在心里計劃著如何教石頭做飯，思考著為了達到這個目標，要做那些準備工作。學會開關煤氣、掌握火候、什么時候放什么東西等等。今天是星期天，已經和石頭說好他要自己準備早餐，沒想到他說媽媽你的早餐也我來準備吧。他想吃方便米線，所以他一起床就吃了消化?，（米線的調料不安全）然后騎車去買了米線回來。開煤氣，調火，下米線，弄調料，搞定??！然后他就給我煮面條，我說我就著什么吃呀？他可能沒想過這個問題，有點措手不及，然后勸我吃甜面條，這是最省事的，偏偏家里沒有糖了。后來他打開冰箱，發現里面有剩菜，他說我給你熱熱菜，你就著吃吧。為了給我煮好面條，他搬了把椅子上廚房，一邊吃著他的米線，一邊給我煮著面條，中間還往沸騰的鍋里加了兩次水。（提前告訴他的）我一直在書房呆著，等著他給我盛上面條，端上熱好的菜。那感覺絕對好于五星級的服務。
感謝主，我也有這一天??！
余華：
看到你寫的關于小滿進步的帖子，真為你們高興。你所講“保管物品”的問題，我覺得小愿是在兩個方面有了明顯進步以后，才逐步表現出這樣的能力，而且還沒有完全到位。
一個方面，是他開始具備“擁有”的概念。以前只要是他看到的、喜歡的東西，他都要得到，得不到就吵、搶。近兩年以來，我們開始有目的地限制他購買零食，基本上每個星期只集中購買一次，然后給他放在一個包里，讓他知道存放的地方，但只有通過我們才能拿到手。每次他要吃零食，我們還可以給他提一點訓練的要求。我們引導他慢慢發現，他自己的東西正在減少，而且要想好留點以后幾天吃。如果他鬧著還要出去買，我們就明確告訴他：“爸爸、媽媽的工資已經用完了，等我們再上幾天班，有了錢再去買。”買東西的發票和清單，就是我們學習的好教材。一年級下學期開始，他開始發現“錢”是個好東西，一度很財迷。我們給他的硬幣，他有時會倒出一堆來玩，并大叫：“我們不窮了。”以前他在學校里，他不但丟東西，還要亂拿同學的文具。真要感謝小朋友們鍥而不舍的努力，讓他開始知道別人的東西不能隨便拿。而同時，我們又保持了他比較大的社會接觸面，他也經常受到這種物質誘惑的考驗，得到與得不到，高興和沮喪，都從不同側面幫助他樹立這個“擁有”的概念。
小愿知道自己的“擁有物”有局限，對他的幫助很大。他開始能區分別人的東西，也有一點珍惜自己東西的意識。特別在學校里，如果他沒有準備好文具和作業，就會遇到很多困難，甚至會挨批評。這樣，他開始能記住大部分家庭作業，也能提出“老師叫我們明天帶橡皮泥”之類的要求。
石頭要比盧愿和小滿大很多，他對保管自己的東西以及錢和物的關系等已經比較明了了。下面我把有一次我們全家飯后的一場談話內容貼上，希望大家能明白我們的用意是什么，同時要看出作為一個自閉兒的家長是如何抓住每一個機會來讓孩子學習新知識，我們需要“靈機一動”。
小石頭：爸爸，我們家什么時候才能買一輛 16 萬元的汽車？
大石頭：等你長大的時候。
方靜：你可以算一算啊。我們家每月省下 1000 元錢，那你看看什么時候能買上車。
小石頭：一年 12000 元， 16 萬除以 12000 元大約是 13 年半。（有點生氣了）那不行，我們家怎么這么窮，那時我都 25 歲了，我不愿意這么晚買車。
大石頭：有話好好說，不能用這樣的態度和爸爸媽媽說話。那你可以動動腦筋，我們怎樣才能早點買車？
小石頭：上銀行去拿錢。
方靜：銀行的錢不是能隨便拿的。
小石頭：爸爸多賺錢。
方靜：這個辦法太好了，爸爸聽好了，多去賺點錢，讓我們早日有車。你在想想別的辦法，這樣就可以更早一點買。
小石頭：不買 16 萬的，買 8 萬的。
大石頭：很好，還有什么辦法？
小石頭：沒有了，就買 8 萬的，這樣我 18 歲就可以買車了。媽媽，我 18 歲是不是上大學了，你說我上什么大學好？北大還是清華？
方靜：石頭，我們現在在討論怎樣早日買車的問題，不要跑題。再想想，還有什么辦法可以早日買車？我想到了一個辦法，少花點錢。
小石頭：每個月省 1200 元，但我還是想吃金帝巧克力。
大石頭：再想想，叔叔買房子錢不夠怎么辦的？
小石頭：對了對了，媽媽，我們可以去貸款。
方靜：太聰明了，我們可以去貸款，那石頭總結一下，有幾種方法可以早日買上車？
小石頭：爸爸多賺錢、節約花錢、貸款，還有我們可以等車子降價。對了，我還想到一種辦法：問人要錢。
大石頭：怎么能隨便問人要錢呢，別人也不會給你的。
小石頭；我說錯了，可以問人借錢。
方靜：借錢可不容易，誰能借錢給我們？
小石頭：問戴爸爸借，他有錢和我關系又好。
大石頭：你怎么知道戴爸爸有錢？
小石頭：你不懂，你沒去過深圳，深圳人都有錢，戴爸爸的辦公室是非常高級的。
方靜：你怎么知道他能借給你？
小石頭：他喜歡我。
方靜：那你給戴爸爸打電話，跟他談談你的想法？
小石頭：現在不用，反正我現在不買車，三年后爸爸畢業了我再找戴爸爸談。
我們的談話結束了，石頭從談話中知道怎樣才能早點把車買上，我們也進行了及時的泛化，讓他知道有很多路通往羅馬。
各位能否找到一點讓孩子早日走出自閉的感覺呢？
上帝愛我們每一個人。
有很多自閉兒，他有很強的學習能力，甚至在某一學科上有卓越的成就，但是在自理、社交和情感方面他有無法逾越的障礙，我們清楚地認識到這一點。對我們來說，也很注重石頭在學業方面的訓練和教導，但我們更是認為自理、社交和情感方面的訓練應該重于學業方面的訓練，所以從小我們就注重這兩方面。同齡孩子能做的事我們要求他去做，而同齡孩子還做不到的事情我們也提前訓練他去做。有時我覺得自己很狠心，在別人眼里甚至于有點冷酷。就拿獨立上下學這件事情來說吧。石頭的學校離我們家有 5 站的路，早上和中午學校都有班車接送，但下午放學的時候沒有班車，家長們都去學校接，因為無論坐車還是步行，都要經過好幾個路口，加上我們這邊比較偏僻，確實有一些不安全。在石頭二年級的時候，我開始訓練他自己過馬路，先是我領著他過，告訴他應該怎樣觀察馬路兩邊的車，然后我站在馬路對面讓他自己過。解決了如何過馬路，我又考慮到萬一路上碰上壞人，把他騙走了怎么辦？我給他講好多這方面的故事，又把報紙上的真實的故事給他剪輯下來，正好當時青島臺在報導有一個孩子被騙走的事，我和他一起看，目的是為了讓他感性地認識為什么不能跟陌生人走。他慢慢地理解了這個問題，每次問他，他都很堅決地回答我不跟陌生人走，并且知道如果陌生人要帶他走他該怎么處理，然后我就開始實踐。我找了一個他不認識的學生去校門口接他，他不肯跟他走，學生說是你媽媽叫我來接你的，他說：我媽媽提前沒告訴我這件事情，我不會跟你走的，你再讓我跟你走，我就報警了?；貋砗笪乙粋€勁表揚他，說他很棒。在訓練類似的事情的時候，家長一定要把能想到的事情都想周全，使孩子有思想準備，以使他在遇到突發事件的時候不至于手足無措。同時，在訓練過程當中，很多時候需要我們狠下心來。曾經有很多同事都找我，說我怎么這么大膽，竟敢讓石頭一個人從學?；丶?，有時甚至讓他自己騎車上下學，其實我也是一直懸著一顆心的，他晚回來 5 分鐘，我就成了熱鍋上的螞蟻，但我必須這樣去做，因為他比別的孩子更需要鍛煉
我和小滿有十來天的朝夕相處的時間，我也翻看過小滿的訓練記錄，使我能從客觀的角度來觀察和評價小滿。應該說，小滿能有今天證實了一個道理那就是自閉兒的潛力是巨大的，只要你下決心去教他，他的能力真的超過我們的想象。
我多次和你們夫婦談過，雖然小滿的進步讓人驚喜和驚訝，但從小滿身上流露出來的那種訓練的痕跡太明顯了，換句話說他從一個低功能的自閉兒成了一個高功能的自閉兒，但他還是一個自閉兒。正因為看到小滿這樣的情況，我在今年去星星雨和家長座談時非常懇切地希望大家在訓練時不要走彎路。我用一個山洞作比方，我說我們的孩子住在這個山洞里，家長一開始就應該把這個洞挖開一道口子，領孩子出來。出來的路很難走，但那是一條通往現實的路。在這條路上我們陪孩子一起走，所有的訓練必須是生活化的。我們家長決不能跳進山洞里去教孩子，因為這樣有可能他會有很高的學業能力，但他只能成為山洞里的巨人，反而更難從山洞里走出來了。
我知道這半年來你們一直在調整計劃、調整心態。如你分析的，小滿慢還是因為他那嚴重的自閉傾向。當無人監督時，他很快進入自閉狀態，而忘了他應該做什么。剛開始訓練時，我們總是在干預他的行為、控制他的行為，這樣做是因為他的不當行為太多?？偨Y這幾年來我所走過的，我認為我們必須是干預、控制他的行為和激發他的自發性的正確行為同步進行。其實我也有過許多失敗的地方，最明顯的就是前幾年我太注意石頭的學業能力，而忽視了他的生活和社交能力，以至于他在九歲時還要喂飯。先生和我吵了很多次，他說我可以容忍石頭數學成績待達標，但我不能忍受他九歲了還不會自己吃飯。我也下過很多次決心，要讓他自己吃飯。但一看到他捧著飯碗忘了吃，或者是一口飯含在嘴里忘了咽我就受不了，我就去喂他。直到去年他爸爸出國，我開始忙得難以招架，而石頭呢已經能自己騎車去上學，也能幫我去買東西，但仍是不能自己吃飯，我才下了決心，用各種獎勵加懲罰的方法，來逼他自己吃飯。其實也就一個星期的時間，他就可以自己吃飯。
這個事情使我反思很多問題。我看到我們做家長的本身有很多問題。一方面我們羨慕別人的孩子，對自己的孩子有著一種恨鐵不成鋼的情結；另一方面又太憐愛自己的孩子，有時是潛意識里認為他不行，不可能學會，就去為他包辦了許多事情，而人為地使孩子失去了學習的機會。
從喂飯事件以后，我真的首先調整自己，然后調整我的訓練方案。我必須時時記著讓他自理和獨立是最緊要的，這里面很重要的一條就是他要在指定時間里完成一項任務。所以做什么我都給他規定時間，一開始是用鬧鐘控制，后來改成讓他自己看時間，后面有獎懲條例等著他，而我對他的監督也越來越少?，F在基本上是他自己去獨立完成一件事，我只在暗中觀察，如他有離譜行為，我會到他面前看他一眼，或者敲敲桌子。
訓練他動作要快，不是單獨可以訓練的，必須和其它的訓練結合起來。首先他要有對時間有個認識，其次他要對獎懲有認識。對小滿也可以從讓他在指定時間內吃完飯來訓練，然后擴展到穿衣、整理他的物品，有了這些基礎后在要求他在指定時間內完成作業等等。
張春華 老師談石頭（ 05/04/19 ）
帶康康去“新尚”吃飯的前一天下午， 方 老師有一個很重要的會議。我帶石頭到位于香港中路他非常喜歡的一個飯館吃飯。吃完飯，我喊服務員買單，服務員給我報價以后，我一本正經地對石頭說：“石頭，付錢！”石頭立即拿出自己的錢包，查看了一下，很難為情地對我說：“張阿姨，我只有二十來元錢了。”我們兩個吃了五十元，顯然不夠。我不再難為他，我交了錢。
于是收拾隨身物品準備離開。在離座的?那，我不經意地朝餐桌上瞟了一眼，這一眼讓我臉紅耳赤——我這邊的餐桌上有幾處灑落的飯菜，而石頭那邊的餐桌干干凈凈！
石頭對我說：“張阿姨，我們打車吧。”我驚訝地說：“這里離青島大學很近，坐公交車很快就到，沒有必要吧？”他說：“我付錢。”我反問他：“為什么？”他有些不好意思地說：“哎呀，總是讓你花錢。”我心里膨脹起強烈的溫暖和快樂，立即答應他：“那好！我們打車。”
到了外邊的大馬路上，我慢吞吞地走在后面，任由他四處張望尋找空閑的出租車。我還沒看清楚怎么回事，他已經將一輛出租車帶到我的面前，并以主人的身份坐在副駕駛座上。
車到目的地，他男子漢十足地付了錢。我實實在在地做了一次客人。
希望有一天康康也如石頭一般地紳士地就餐，紳士地為女士打車。
可愛的大星星：你說“不太相信這是真的”，那是因為 方 老師一直將石頭負面的事情在網上說來說去，讓人感覺石頭似乎就是這樣的。其實不然。因為我很了解他。借用康康寶地，再說石頭二三事。
去年秋天的一個周末，他媽媽不在家。我陪他去上輔導班，恰逢下雨，我們兩人各打一把雨傘。走在大學的小路上，我的雨傘被風吹得一次次卷起。我抱怨地說“這把雨傘太差了”，石頭扭頭對我說：“這樣吧，張阿姨，我們兩個換換雨傘。”
前幾天， 方 老師開會去了，我陪石頭。吃過晚飯，他說“感覺有點太飽”，我就建議他出去騎會兒自行車。他欣然答應。我說：“石頭，我感覺很困，你出去騎車，我就在家睡一會兒。”他一邊推自行車，一邊說：“那好，你睡吧！我帶著鑰匙（這樣就不用在回來的時候敲門了）。”
在他出門的瞬間，又回頭對我說了一遍：“你好好睡??！一定要睡著了，才舒服。”他走以后，我倒頭便睡，一直到晚上 7 ： 30 才醒，都不知道他什么時候回來的。我責問他：“石頭，你回來了，怎么也不喊我??？”他說：“你不是說困了嗎？我想讓你多睡一會兒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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